钟太医连忙点头,半句废话都不敢说,就跪在地上查看云凤雪的情况。迅速看了一遍她的大概情况,又仔细把脉。片刻后,他脸色凝重。“回皇后娘娘,侧……云凤雪动了胎气,腹中的孩子有小产之兆。”他本想说是侧妃,但又想到今天婚宴上发生的事儿,就改了口。皇后冷冷地睨了钟太医一眼,她对云凤雪的事不感兴趣,云凤雪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感兴趣。她只要云凤雪肚子里的孩子。“你没听到本宫说的话吗?本宫让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保持她腹中的孩子。”钟太医看看云凤雪,又不敢看皇后,只好盯着地面。“回皇后,云凤雪受到外力动了胎气,且隐隐约约有落红,微臣就算是用尽毕生所学,也只能争取暂且稳住云凤雪腹中的孩子,但不能保证他日孩子能够平安降生。”他不敢逞能,这云凤雪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被传是野种,但孩子一日没降世,一日没办法和泽王爷做亲子鉴定,明面上就依然是泽王的种。强行逞能结果没能保住孩子的话,那他就得人头点地。皇后微微仰着头,眼里闪过一抹狠厉。反正都已经打算以假乱真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。“本宫问你,你能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多久?”钟太医仔细想了想,应道:“回皇后娘娘,微臣日日为她针灸,同时以药稳住她的气血,至多可保她腹中孩儿十五日。”十五日。倒也够了。皇后缓缓点头,“从今日开始,就由你料理云凤雪腹中的孩子,若是十五日之内,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事,本宫一样要了你的命。”“是,皇后娘娘。”得到允许之后,钟太医才敢开始为云凤雪针灸。一看到那张肿胀满是血污的脸,他就知道云凤雪不中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野种。但皇后不说,腹中的孩子就是泽王的。“钟太医,你好好跟着本宫,只要你成功的保住云凤雪肚子里的孩子,本宫就能保你平步青云,明白了吗?”“是,微臣明白,多谢皇后娘娘的提点。”钟太医赶紧应声。都说伴君如伴虎,其实在皇后的面前办事也好不到哪里去,皇后表面上看似宽容大度,实际上心狠手辣。说要一个人的命,就真的会要了一个人的命。“记住,今日之事,不得让任何人知道,明白吗?”“微臣明白。”钟太医战战兢兢地稳住了云凤雪的胎气,这才走出了宫殿。从他一走出门,就能感觉到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个人。他知道,这个人就是皇后的眼线。皇后的疑心,一点也不比皇上的少。钟太医加快了步伐,走着走着,走到后花园的时候,脚突然间崴了一下,药箱就掉到了地上,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落了一地。钟太医赶紧蹲下去捡东西,偷偷跟着他的那人也停下了脚步,远远的盯着他看。他不急不慢,一一将东西归位放好,这才重新挎着药箱走了。那个人走到钟太医掉药箱的地方仔细看了看,确定没异常之后,又悄悄的跟了上去。这人走后不久,就有一个宫女从暗处走了出来,同样来到钟太医掉东西的地方,见四下无人,连忙蹲了下去。雪已经下了两个时辰,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,不蹲下来仔细翻找,根本就看不到混合在雪中的一张极小的纸条。宫女找到纸条之后迅速离开。两刻钟后。湘妃将手中的小纸条放到蜡烛上点燃,烧了去。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,“看来,那云凤雪肚子里的孩子还真就是一个野种,要不然,皇后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凤雪动胎气吗?”宫女在旁边站着,小声道:“奴婢还看到皇后往祈安殿去了。”“祈安殿?”湘妃挑眉,“看来皇后还真是着急,就这么急着要让泽王爷坐上太子之位吗?可惜了,七爷守在祈安殿,皇后注定是见不到皇上的。”“走吧,本宫也要去看看戏,要不然在这宫中多无趣。”雪越下越大了。雪花也越来越大了。地面上一片雪白。江慎守在祈安殿里,雷震带着人守在祈安殿外。前段时间还龙生虎猛的平阳帝,此刻病恹恹的躺在床上。才刚喝过了药。平阳帝看了一眼守在祈安殿的江慎,冷哼一声。“江慎你守在这里干什么……你别以为到朕的面前演戏,朕……就会把江山交到你手上,朕告诉你,就算朕其他儿子是一条虫……朕也绝不会把江山交到你手上。”他胸腔难受,说话的时候,喉咙好像装着一个风箱,呼哧呼哧的,说上一句话就得喘一下。浑身软绵无力,连自己坐起来都做不到。纵使是这样,看到江慎,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厌恶这个儿子。厌恶这个一生下来就是他的克星的儿子!江慎坐在桌子前,他温了酒。平阳帝躺在床上喝药,他就坐在桌前喝酒。不为别的,只为不能陪在阿瑶的身边,阿瑶一向喜欢喝酒,喝着酒的时候,还能有一丝安慰。面对平阳帝的刁难,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。反正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“江……慎!你、你为什么不说话?你就是想守在这里……好看着朕……咽、咽气是吧,朕告诉你……做梦!朕死也不会传位于你!”平阳帝抓着被褥,这才有力气吼江慎。江慎不语,只是一味喝酒。这几天以来,朝廷里的官员可谓是小动作颇多,一个两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要打听平阳帝如今的状况,一个两个都背后站好了队。就等着平阳帝咽气,好簇拥着自己所站队的主子坐上龙椅成为大江国新的皇上,从此跟着平步青云。要不是他守在这里,只怕是这个祈安殿会比街市上卖菜还热闹。“皇后娘娘到——”门外传来厦公公尖锐的声音。江慎眸色一沉,“不许进。”门外的雷震一听,立马就让手下的人拦住了皇后。平阳帝气得脸都红了,“你……你什么居心……朕……朕就要见皇后!”江慎余光睨了平阳帝一眼。不管。继续喝酒。平阳帝气得抓着被褥想砸床,但他没什么力气,只是低低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床。甚至,都没发出什么声响。“快……朕要见皇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