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笙笙没有开心。

    此刻,她没有心。

    从前期盼归家见血亲热切的心,早已经凉透。

    就在刚刚,她唯一的欢心和期待,都在看到吴奶奶跪走时,被跪得粉碎。

    吴奶奶的腿有旧疾,一到雨季、冬日,都酸胀难受,每每都是她进山采药,细细敷上几日方能缓慢走动。

    就在前几日,京城刚下过一场大雨啊。

    吴奶奶的腿,怎么受得了?

    余笙笙下意识跟两步,苏知意带笑的声音混在轮椅滚动声里:“祖母慈爱,知道妹妹在乡下时,受吴家照顾,你回府前特意把她接了来,留在身边做个闲散婆子。”

    余笙笙手指掐着掌心,喉咙艰涩挤出声音。

    “多谢老夫人,我初回府,身边也无人,不如让她在我身边伺候吧。”

    苏砚书看一眼余笙笙紧握的手,那手像抓在他心尖上。

    自从昨天见面,还没见她对谁露出这般在意的神色。

    此时竟然为了一个乡下来的粗使老婆子!

    苏砚书淡淡嗤笑:“笙笙,你想用人,府里什么伶俐的丫环没有,何必抢祖母身边的人?她初来不懂规矩,别又把你带坏了。”

    余笙笙偏头看来,寒潭似的眸子漆黑如夜。

    苏砚书心口微跳,不自觉咬紧后槽牙:“她什么都不懂,和你刚来的时候一样,在你身边毫无用处!”

    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,毫无用处,余笙笙目光深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