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樊哼着小调儿，摇晃着手中的茶杯，时不时品上一口，赞叹一句“好茶”。
他端起茶壶正准备往杯中添一盏新的，被破门而入的声音吓了一跳，差点没端稳，砸了自己的脚。
“清珏，你脸色不大好。”卫樊极快作出了判断。
“小舅舅。”聂清珏将食盒放在桌上，然后打开。
卫樊忽然明白了聂清珏为何这副表情，他并不觉得心疼，且毫不吝啬自己爽朗的笑声，“抱歉，殿下，臣一般没这么容易笑，除非忍不住，但好像戳到你的痛处了。”
聂清珏并为因此动怒，他郁结的情绪完全来自于往事。他至今都记得，他因领了皇上的差事，二日不吃不喝，回到东宫林挽碧恰好做了枣泥糕，他饿得要命，她偏偏在此时到处赠人，全东宫的人都拿到了枣泥糕，除了他。
那时，恰逢卫樊回帝都述职，借机探望长姐静端皇后时，也得到了林挽碧的款待。卫樊实在没想到，这点小事聂清珏能记这么久，难不成是七岁孩童上身了？
“清珏，喝口茶静静心。”一般他比较容易上火，此刻对聂清珏说这番话，卫樊心中有一种报仇的快意。
独在异乡，隐姓埋名的这些年，每每想到还未来得及向挽碧道一句喜欢，就仓促离开了，聂清珏心中满是遗憾与自责。林挽碧是他认定的，相伴一生的人。
她端庄娴静，做事井井有条，是受皇室认可的太子妃。她小巧漂亮，虽算不上什么绝色美人，却又像北境雪地里映照的朝阳那般明媚。她虽然有时候很傻，却十分勇敢。不过，最重要的一点，林挽碧是他见过的女子中，唯一能让他挪不开眼，唯一让他心动的存在。
而从林挽碧今日说那些话时伤心欲绝的表情，聂清珏发现，这丫头是真没有看出来自己对她的感情。这是聂清珏烦躁的根源。原来是他单方面以为，他和林挽碧在博弈，在逼迫对方承认真心，林挽碧却忍受着心上人不喜欢自己的折磨。
聂清珏胸口又闷又酸，他甚至连真实身份暂时都不能透露给挽碧，更别提解释了。同时，他觉得匪夷所思，林挽碧怎么会以为她喜欢裳雪呢？东宫所有人都可以看不出来，但她怎么可以？他欠的不过是一句确切的喜欢。
聂清珏记得林挽碧曾告诉他，殿下，你的共情能力实在太差了，也许你们这种天生成就霸业宏图的人，是不需要体恤他人情感的吧。
眼下看来，共情能力差的人是林挽碧才对。聂清珏心道，不过没关系，林挽碧是他的太子妃，他们来日方长。
想到此处，聂清珏稍定了定心。
“殿下，殿下？”卫樊连唤了两声正在出神的聂清珏，问道，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聂清珏敛着眉，稍稍从沉重的思绪中抽离出一些注意力到周围的事情上，他对卫樊说：“没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