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室像是忽然变得太静,静到她自己也有些不安。他站在那里没有动,很久。然後忽然往前一步,站到她面前,语气听起来像玩笑,却不看她:「那……我让你不一样的地方,是哪里?」她还来不及反应,他已经抱住她。那个拥抱不像安慰,更像一种固执的确认。他没有把她抱得多紧,却让她整个人都定住了。「我又没b你说那三幅画哪一幅是我,」他靠在她耳边,语气带点倔强的撒娇,「但如果你不说……我就会一直以为,全部都是我。」她靠在他x口,坚定地说:「你不是藏在画里,是从头到尾都在。」他闻言,动作顿了一下,像是真的被她这句话击中了。过了一会儿,他故作镇定地松手,抬头轻哼一声:「这样我就可以骄傲一整年了。」她抬眼看他,忍不住笑出声。-----门开了又阖,他没有回头。画室的光落在她身上,像是刚才那个拥抱还留着一点余温。她站在原地很久,才慢慢走到画前,轻声说了一句:「我知道,是你。」——他离开画室的时候,yAn光还在,却没有一丝暖意。他走得很慢,一步一步,像是鞋底灌了铅。沈知月没有送他,只是在门口对他轻轻点了个头。他也点头,什麽都没说。但他整个人,从里到外,都在翻涌。她画得太好了。好到他连感动都来不及,先是心痛。那些笔触、那些细节……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毕业生在说故事,那是她的灵魂,一笔一笔剥开,毫无保留地给他看——只是那个灵魂,太久以前就属於了另一个人。他不是没有听出来。她口中的「他」,画中的那个「目光」、「等待」、「Ai过却未再见」……都不是他。他在听的时候一直忍着。他怕自己一开口,就会问她:「那我呢?」他知道自己不该这麽问。她没有错,她从未答应过什麽。他也从未要求过什麽。但就是难受。难受到他只能静静地站着,把每一幅画牢牢记下来,记住她说的每一个字。像是靠这些记忆,才能证明自己在她世界里确实待过一小段路。直到他走出去的那一刻,yAn光洒在他身上,却什麽都照不暖。他低下头,眼眶红了,没让人看见。但他知道,那三幅画,会在他心里一直亮着。像她没有说出口的那一声:你一直都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