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。你挺住。确实是个儿子。你没听错。”医生郑重的说道。他多少还是有点理解这快绝户的心情。“是儿子？”一大爷又确认了一遍。“是儿子。”“呼……”一大爷感觉忽悠一下，整个人又是一阵迷糊。“别别别，别在这……”医生赶紧喊道。“没事，我没事，我就是看到我爹了。”一大爷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喘息。“爹啊，易家终于有后了。”易忠海跪地上就磕了个响头。医生本来还想受这一礼，一听这话，不由的看看身后。“老同志，别激动。赶紧带媳妇回去吧。记得，千万别说出来。”医生感觉屋里都阴森森的了，赶紧让易忠海走吧。易忠海爬起来，就往外跑。“我有儿子了。医生说，我有儿子了。”医生刚松口气，就听见门外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喊声。“易忠海，卧槽你大爷。你不是焊工么？”医生一拍桌子，就骂了句。这才出门就把他卖了。“这城里人，真能装。要不还是回去当村长吧？实在不行，我赵大宝养猪也行啊。我还会母猪产后护理呢。”医生呆呆的看着桌面，开始考虑自己的退路了。赵大宝以前是赤脚医生，医术不咋地，但是诊脉很厉害。就凭这一手，就混个生产队长，也就是村长。不太久之前，才靠着关系拿到个分配名额，进了城，当了医生，就遇到个这样的玩意儿呢。还不如在大队里给那群妇女看病了。“我有儿子了。”一大爷看到一个人就得和人说了一句。“我有儿子啦……”一大爷拉着一个比他还年轻的男人，激动的说着。“我刚好也有孙子了。同喜，同喜。”一大爷听了，有点不是滋味，这才收敛了一点。“媳妇，媳妇……”一大爷跑去找一大妈了。“当家的，怎么了？听你在外面喊着，和人打起来了？”一大妈有点难受，就躺了一会。“媳妇，你有了。有孩子了，我们有孩子了。”一大爷抓着一大妈激动不已啊。“我有了？我怀孕了？”一大妈也呆住了。“我终于有孩子了。”一大妈哭了。“别哭，别哭。不能激动，绝对不能激动。孩子还小，不能激动。”一大爷赶紧说道。别看他没孩子，但是照顾孕妇的事情，他早就学过了。结婚好几年没孩子，他就着急啊。没事就跑去和胡同口的老中医聊天，实在没啥聊的了。人家只能教他这孕妇怎么照顾了。他还真愿意学。他都恨不得自己怀孕了。两口子高高兴兴的回家了。一大爷一路搀扶着，就怕一大妈摔跤了。他们走了半天才到家大院儿胡同。“等下，我让那李瞎子看看去。他还说我命里无子呢。”一大爷突然想起来了。有次他带着菜和酒去找李瞎子喝酒，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偏方。李瞎子就是那个老中医。他喝多了，就说过，易忠海这辈子命里无子。被易忠海给打了一顿，从那以后，关系也闹僵了。扶着媳妇，来到胡同口的诊所。其实就是个小屋，挂了个牌子。“李瞎子，看看谁来了？”一大爷直接踹门就进去了。“是你小子啊。你打我那一顿，我可还记得呢。”一个白发老者坐在一张桌子后面，正在看书呢。据说这老头以前也给人看相的，后来破四旧，破除封建迷信，老头就说自己瞎了，看不了相了。这才叫李瞎子，他不是真的瞎。“打你？我就该打死你。媳妇，进来，让这老东西看看。”一大爷有底气。一大妈进来了。“咦？”“手给我。”老头看了一大妈两眼，顿时感觉不对。“把手给他。让他好好看看。哈哈……”一大妈把手伸过去。老头伸手按在了手腕上。“有了？”老头很诧异。“可以啊，老家伙，还能看出来有了。我告诉你，还是个儿子呢。”一大爷这个高兴。“确实是儿子，已经快两月了。”老头叹了口气。“易忠海，我有些话，得给你说在前头。这孩子来的晚了些。你媳妇岁数大了。如果不是一直未生育，这个年纪怕是怀上都难了。”“这个年纪生孩子，恐怕有些困难了。如果你真要坚持要这个孩子，你媳妇恐怕会有危险。”老头摇了摇头。“不可能。你又骗我。”“李大夫，别说了。这孩子，我必须要。”“那这样吧。易忠海，你滚出去。我和你媳妇交代几句。”老头指着易忠海喊道。“我凭什么出去。这是我媳妇，我有什么不能听的？”“当家的，你先出去吧。有些女人家的事情，你也不方便做的，听了也没用。听多了不吉利。我和你保证，这孩子，我一定给易家生下来。”一大妈说道。“你算……好吧。”一大爷当场就要发火，只是想起一大妈怀孕了，他赶紧改口了。瞪了一眼李瞎子，一大爷这才出去。“闺女啊。你糊涂啊。这孩子真不能要。唉，也怪我。当年就应该告诉你的。易忠海肾水有异，不能生子的。”老头叹息了一声。“不可能。他不能生，我怎么……”一大妈直接反驳。只是说到一半，脸色苍白了起来。“你为什么怀孕，你自己应该也清楚的吧？易忠海讳疾忌医，不肯看病，我也是当年和他喝酒的时候，趁机把了脉。没想到，一激动说出来了，还被他打了。”“闺女，虽然借种的事情，也不是没有。但是你这个孩子，真不能留。这些年，你没事就来看望我这个老家伙，我也不忍心就看着。这孩子留下，会出人命的。”老头缓缓说道。“不行。这个孩子我必须留着。我一定要给易家留个后。就算是我死了，我也要给易家生个孩子。我要告诉所有人，我能生孩子。我不是寡鸡。”一大妈说完就站起来，跑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