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赢本来已经没有知觉了,他知道自己要死了,就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时候,突然被一股热流激醒。
他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,看到身边哭得眼睛红肿的儿子,心里一阵唏嘘,“我还没死吗?”
“爹,您没死,您活过来了。”
年韵难过的说,“孩儿不能没了娘又没爹,您要是为难,咱们出京住庄子上,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不好吗?”
年赢苦笑着说,“食君之禄,分君之忧,从我被送进宫给皇上做伴读的那天起,就没有父子,只有君臣了。”
年韵脸色大变,以前许多不明白的事情,现在全都明白了,为什么国公爷对自己的父亲不像是对叔叔伯伯那么亲热,为什么国公夫人对他们父子如同仇敌,原来早在很多年前,父亲与祖父已经离心了。
年赢说完话,疲惫不堪,又沉沉睡去。
年韵黯然走到门口,刚好看到年韶拿着啃剩下的参须不知道在琢磨什么。
“你早就知道对不对?”
年韵很伤心的望着年韶。
年韶抬起头,看着自家傻兄弟下颌的青皮道,“比你早一点点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?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?”
年韵一拳砸在年韶的脸上。
年韶反手还了一拳,把年韵的鼻子都给打出血来了,“我拦着有什么用?等死吗?你告诉我?是不是想要等死?还是说,你觉得你好好的给人家当孙子,你就能是个孙子?”
“为什么?”
年韵放声大哭,“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?难道我们身上流着的不是他的血?”
“是他的血没错,可是他嫌弃的血,随时想丢弃,就丢弃的血。”